我国是个少雨缺水的国家,然而当又一个多雨的季节过去,我们发现,曾被雨水漂浮起汽车的城市仍是缺水的城市,曾让雨水淹没了田舍的农村仍是缺水的农村,忙过了排雨抗洪的国家仍然是个缺水的国家。 
  我国年均降雨量不足640毫米,而这本就不多的降雨,在时间上主要集中在7月下旬至8月上旬,在区域上又偏在南方。这种南北不匀的降雨,就意味着大部分地区有10个月以上的缺水与干旱期。  
   我国人均水资源不足2200立方米,约为世界人均水量的1/4,属人均严重缺水国家,而我们大量雨水却白白地流走。建大楼没想到把雨水收集起来,加以利用后再排走;修道路没有渗雨设计,没想到让雨水渗入地下,而是铺设越来越粗的排水管;盖蔬菜大棚没有集雨配套设施,抽地下水浇菜果却让棚上的雨水不经利用就流走。此类现象数不胜数。  
   岂不知,我们匆忙“排”走的雨水是资源,是少数几种稀缺的资源之一;我们着力“防”的雨水是财富,是充分、科学利用过后有益于社会的财富,是我们创造其他财富的基础保障。  
   从财富效益角度看过去,我们发现,随着人口增长、经济发展和城市快速扩张,常规水资源已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用水需求,水资源短缺不仅已制约着我们对其他财富的创造行为,水资源开发本身还耗掉我们太多的财富。 

   从资源利用角度看过去,我们发现,雨水财富之所以在有的时候有的地方变成了灾害,缘出人们没有与这一天赐财富和谐相处,没有给雨水以足够的认识与科学利用。 于是,一个理念开始形成:雨水利用将成为解决未来水资源短缺问题的重要途径。这一共识正在开始变成行动:留住雨水,科学利用。  
   北京市把“防汛”改为“迎汛”,强调要科学地收集与利用雨水,奥运场馆大部分都设计了雨水收集利用系统。而在并不严重缺水的深圳等南方城市,则因担忧城市未来缺水而展开全面的雨水收集利用规划与施工。  
   先于北京、深圳等城市,很多农村在雨水收集利用道路上,探索出很多可行办法。严重缺水的西北和华北,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,在财政、水利等部门引导支持下,农村集雨得到长足发展。集雨让甘肃省540万人、宁夏46万人的饮水基本得到解决,让山西以农村集雨用雨保障了工业用水,让四川部分山区抵住了百年大旱,让广西、安徽等地的山区农民调整农业种植结构。这些地区的实践,为农民致富、为新农村建设探索出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。  

   但是,从全国范围看,我国的雨水收集与利用率还很低。起步最早、市领导也很重视的北京,可以说是走在全国城市集雨前列的,然而,城区内目前建成的100个集雨项目,能收集利用的雨水也不过200万立方米,其与全市年均降雨量100亿立方米、年用水总量34亿立方米之比分别是万分之二和万分之六。集雨做得较好的西北地区,也主要限定在极度缺水的农村,城镇几乎没有行动起来,而且这些农村集雨工程,虽在很大程度上解了人畜饮水之困,但在雨水利用的规划、投资、管理尤其是科学化利用方面,离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,较世界先进水平仍有很大差距。  
   很大的差距意味着很大的发展空间。各地经验表明,雨水利用技术比较容易开发,投资也不大,且深受群众理解和欢迎。经验还证明,集雨用雨的关键在认识和重视程度。  
   200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,要加快丘陵山区和其他干旱缺水地区雨水集蓄利用工程建设,地方政府要切实承担起搞好小型农田水利建设的责任,各地要积极探索新形势下开展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新机制、新办法。这已经明确指出了集雨用雨的任务、责任和推动主体。我们应该用科学发展的思维看待雨水,用科学手段对待雨水,让雨水留下来,被我们科学地、循环地加以利用后,再科学地送它或入地或入河湖而去。  

当然,雨水的收集与利用具有明显的地域性,不同地区只能探索适合自己的集雨用雨之法。但不管用什么办法,我们都应该立即行动起来,把一种理念变成行动,那就是:别让雨水空流走。